那夜我和表姐自婚宴中離開時,也是這樣冷冽的氣溫,還有不算小的雨勢。每次到台北,總是冷天居多。我沒見過大太陽底下的台北市。
走在溼漉漉的台北街頭,二個女生盤算著是要坐計程車好還是搭捷運回旅館。其實我倒挺想走路逛逛的,我對表姐說。但一來雨勢不小,二來經過一天的忙亂二人都已經沒有力氣在這個都市叢林裡冒險,於是我們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,一坐進去後二人便攤平在塑膠皮椅墊上。
水滴自厚厚的玻璃窗外滑下,映著台北市各色耀眼的霓虹招牌。繁華熱鬧卻又冷漠生硬的台北市。經過一處顯示著現在溫度的數字燈,車外是寒冷的12℃
司機的開車方式讓我十分惱怒,左彎右轉的超車,車速快卻又常因糟糕的路況而急速轉彎。我和表姐在後座就這樣被拋來拋去,在每一個突然的剎車中面面相覷。最誇張的是,那司機居然還擦撞上了路邊施工中的彈性護欄。那一瞬間表姐伸過手來緊緊抓住我。
被塞在某座路橋上將近十分鐘,自板橋到中泰賓館足足坐了四十分鐘的車,車資三百。這真是我這輩子坐過最久也最糟糕的計程車了。
在旅館門口下車後,淋著已經變小的毛毛雨,穿過街頭走一小段路到7-11去買零食。寒風刮在我們臉上,二個人都拉緊著身上的厚毛絨風衣,雙手環抱胸前。牽著手跑過秒數正在倒數的綠燈,地上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我穿著黑絲襪的小腿。
這段路讓我想起小時候愛在表姐家過夜,也總是在黑色的夜空下一起走到巷口雜貨店買包零食然後躺在床上,聊著吃著,看漫畫。對小時候的我來說,在表姐家渡假有一種脫離了家長管束的自由感。吃零食、看漫畫都是平常在家中不會做的事情,在表姐家則變得理所當然。唯有在晚上,躺在陌生的床上的時候,看著漆黑的天花板,才有那麼一點想念我的房間。
抵達旅館房間,所有人仍是聚在那個小客廳,鬧哄哄的笑著聊著。桌上放著好幾袋食物,剛逛完台北的二姨一群人帶了一堆魯味,大家啃著鴨翅嚼著米血。媽媽知道我愛吃豆干,便整袋拎來放在面前,鴨翅也替我折好。我一向喜歡這樣整個大家族這樣熱鬧的聚在一起,老的小的。既使不說話光坐在家人之間感受那股氣氛,都幸福滿溢。
睡時在爸媽床邊用大毛毯打地舖,把毛毯對折,一半墊地一半蓋在身上。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爸媽同房睡了。尤於與爸媽同房,所以睡來格外安穩也容易入睡。
我在爸爸正在看的,被壓低音量的電視新聞聲中沈沈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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